麦田里的守望
宇石公司 王小峰

      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触碰到这种幸福。”
       29岁的皮克·耶尔过上了一个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:在曼哈顿一栋摩天大楼里上班,和一群志趣相投的人共事,忙碌的生活让他感到兴奋,但是内心深处却迷失了自己的方向。于是,耶尔决定逃离这样的梦幻生活,去寻求新的世界,也就是他心目中的“止境”——去体会一种静止的力量。他说:“正是我们所选择的视角,而不是去了什么地方,最终决定了我们身在何处。”他渴望一望无际的草地,渴望绵延不绝的群山,渴望持久的清澈、明智。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,我跟着外婆在麦田里干活……
       乡间的秋天是与众不同的。巍峨的群山换上彩衣,远远望着就像是一顶红色的帽子;湖面澄澈见底,偶有几丛水草微微地荡漾着;落叶恣意地摇曳着,大地静默,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片祥和。蓦然间觉得,这或许就是皮克·耶尔所追寻的纯粹。
       顺着颓圮的篱墙,我和她在静默的路上彳亍着。微风掀起阵阵麦浪,沁人的麦香拂过脸颊。麦花在风中摇曳凌乱,好似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地走着。她从没有刻意地追求着什么,她大概都不知道,什么叫“纯粹”——置身于此的人往往是不知道的,这些美好的词语,都是求而不得的人所发明的。
       外婆总是驼着背,背着小篓子,拿着一把生锈的锄头,在麦田里忙碌着。有人问她:“这么大年纪了,还辛苦地守着麦田做什么?”她总是笑笑不说话,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劳作。或许在外婆看来,也不是漫无目的,只是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。
       我总是提着小篮子,乖巧地跟在外婆身后。乡间的小路不同于城里的大马路,弯弯曲曲的,供人行走,仅仅是这样,很纯粹。路边全是野草,那么绿,那么软,像清泉一样流进人们的心田。外婆挥着锄头,好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儿,充满干劲儿。不一会儿,小箩筐就被填满了。
       晌午的太阳正热,我躺在草垛上,外婆坐在树下剥着麦子。麦子胀得很,麦芒细细长长。外婆轻抚着麦穗,仔细地剥着,时不时地拿到鼻子边嗅上一嗅,像是有什么沁人心脾的味道似的,伴随着满足的微笑。剥着剥着,外婆跟我说起她小时候的趣事:小时候跟着曾祖父种田,和小伙伴在麦田里放风筝……只是不管是什么,都离不开这片麦田。外婆守护着麦田,麦田也守护着外婆。年复一年,纯粹、安详。
       风不停地吹拂,树叶沙沙作响,伴随着花果的甜蜜,我随着外婆轻拍着背,进入了梦乡。醒来时,天边已日落西山,火烧云霞。而外婆和秋日里的麦田还是那般祥和、纯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