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过后,万物平静。与其将万籁俱寂的成因归结到积雪吸附声音的能力,不如说寒冬的威慑使得万物都凝神屏息。寂寥并不是冬天最好的形容词,即使许多文学作品中,秋冬常常等同于悲哀、破碎、无情、枯黄以及惨白,无非是呈现出一幅阴沉的景象。张岱曾写过“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”,柳宗元写过“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”。
其实,如果外出前穿上了长辈百般叮嘱过的秋裤,我们依旧能从世界的雪白中发掘出斑斓的色彩。家乡的雪十分松软和细腻,路边整齐的雪霜就像是给蛋糕裱上的奶油花边。穿上一双结实的雪地靴,沿着无人踏过的平整雪面向前徐行,留下的是一串串属于自己独特的踪迹。行进间,仔细倾听积雪在鞋底的压缩下咔嚓出的一声声脆响,我想,没有什么能比上这声脆响更能让你感受到冬日温柔。
冬夜的风光并不让人留恋。可是当我在房间里静静地写作时,总是能望见来自寒冷的夜空,却心向光明的雪花。它们跨越在道路间,填补着明日的雪墙,它们散落在玻璃上,释放着最后的韶华。
你的内心仿佛燃起了热焰,月光在你的皮肤下鲜活而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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