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吞夏,暴雨遮昼。这个季节让我想到了高考的那个夏天。
天气偶有闷热,闪电在云层深处若隐若现,雷声若即若离,可依旧不能惊扰校园里整齐划一的生活。高三的教室里灯火通明,窗外的蛾子,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飞虫,觅光而来,在玻璃上跌跌撞撞,噼啪作响。后排的男生开始昏昏欲睡,托着腮帮,眼神开始迷离;角落的女生两手藏在桌子底下偷偷给邻校的好友发短信,一边提防老师的突击检查……
想来竟已十年有余,可这些场景依然清晰如昨。高三对于人生来说是非常特别的一站,我们开始成年,却又不明白成人仪式的意义。我们对专业、职业不甚了解,却在心里早已选定了心仪的大学。那个时候,高考改变命运的言论甚嚣尘上,月考一模二模,上升和跌落的名次,每个人都在暗地里铆足了劲。说命运,我觉得言重了,但高考确实改变或影响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。
因为大学,我认识了一帮很能吃辣的朋友,慢慢我也变得越来越重口味;我爱上了哈尔滨零下三十度的冰雪天气,松花江上氤氲的沆瀣水气,风冰冷刺骨,可室内暖气充足,喝上一碗饺子汤,我可以享受一整个冬的静谧……而一些人远渡重洋,如蝴蝶飞过沧海,只为心里的一个梦。在世界的不同地点,我们在不同的城市遇到不同的人,不同的文化冲击,潜移默化影响着我们,造就了如今的我们。
而今的一切,正是来源于很多年前我们做得那个选择。如果重来一次,你是否会坚持初心,还是另辟蹊径。歌词里都那样唱:在那个凤凰花开的路口…终于我们分头走…时光的河入海流…没有哪个港口,是永远的停留。人生一战,到头来不过是人生一站而已。
有一天我突然惊醒,发现自己只是在高中的课堂上睡着了,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,桌上满是我的口水。我告诉同桌,说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。同桌骂我白痴,叫我好好听课。
我看着窗外,栀子花正开得浓烈,操场人影熙攘,一切都那么熟悉,一切还充满希望……
我继而望向讲台,老师在黑板上写:烟雨暗千家,诗酒趁年华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