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母亲,出生在农家,中等身材,性格也如乡下农家人般淳朴得很。现如今与母亲朝夕相处,日子平淡温馨,所以回忆起对母亲的印象,最深刻的还是停留在小时候。
虽是农家人,我母亲的皮肤却不黝黑,脸上也没有斑斑点点,总显得白嫩。因此总有同村的姆妈婆婆羡慕地笑她说:“水仙永远都是一副年轻面孔,不像我们,被晒得不成样。”我母亲便摆摆手:“都是乡下人,你们尽管笑我。”接着便互相哄笑着散去。
我奶奶总说我生得逢时,再也不需要干什么农活。没有切实体会过下地干活的苦,总觉得帮忙干活就是一起玩游戏。蚕忙时节,全家人都在忙着采桑叶,我就穿梭在桑树底下摘桑葚,总是把手和嘴染成紫黑色。一天忙到晚,长辈们也都无暇照看我,只到睡前帮我洗漱的时候,我母亲才会又觉好笑又觉好气地嘟哝着我什么时候才会长大。养蚕到后期,需要摇柴龙以备“蚕宝宝上山结茧”,这对小时候的我来说,又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。摇柴龙一般都会在夏天的傍晚进行,全家人都忙完了田地里需要干的农活后聚集在一起,因为这可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。柴龙是用往年收完稻子后去掉稻穗的稻杆做成的,农家人常用它来烧灶做饭的柴草,等到蚕需要做茧的时候,柴火的另外一个作用也就体现出来了。摇柴龙需要先将几根稻杆搓成一股草绳,中间不能断,这可是一项技术活,记忆中这是爷爷专做的,他总是坐在一把小靠背椅上,两只手有序地搓着,不一会儿一捆草绳就完成了。接着需要利用两根长约五米左右的草绳,将两根草绳的一头打结,用一个小挂钩钩在一根加了摇手柄的木棍上,一个人摇,另一个人往两股草绳中添加被斩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稻杆,柴草就摇成了一条长长蓬蓬的柴龙。而我总是帮倒忙的那一个,摇摇手柄会因为人小力气不够大而使木棍翻倒,继而跑去加稻杆,又会因为长辈摇手柄太快而被草绳夹到手。几番捣乱之后,我母亲便会催着来赶我去吃晚饭,而那个时候,长辈们由于还没忙完手里的活,总来不及做晚饭,我母亲就会端给我一碗猪油酱油拌饭,那可真是极大的美味了。
我的母亲从未教育过我什么大道理,却在点点滴滴中影响着我。回忆起这些童年趣事,总会心头一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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